《孔雀东南飞》人物性格谈

发布者:发布时间:2009-03-11浏览次数:8065

 

                                                     《孔雀东南飞》人物性格谈
                   
                                                                     谢嗣极
 
    《孔雀东南飞》是汉乐府中最优秀的长篇叙事诗,这首诗成功地塑造了一组人物形象,这是以前的诗歌中所没有的。正如沈德潜所说,“共一千八百五十字。古今第一首长诗也。淋淋漓漓。反反复复,杂述十数人口中语,肖其声音面目。”沈德潜的评价无疑是精到的,对诗中人物的“面目”,人们虽已经作了很多分析研究,但因种种原因,比如戴着特定时代色彩的眼镜去看人物,去看人物之间的关系;按既定的主题去图解作品,就难免将人物“格式化”。再者凡优秀的作品,总是常读常新的。因此,当我们摘去原先的眼镜,再读这首诗仍会有新的发现。
                                                                                  刘兰芝
  刘兰芝,论者多把她看作是一个反抗封建势力的女性形象,有人甚至把她比作卡捷林娜式的“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刘兰芝的性格中固然有其反抗的一面,但如果仅看到这一点,便把刘兰芝简单化了。刘兰芝的性格不是平面的,而是情感丰富、复杂的。分析一个人物的性格要依据人物的言行,依据人物之间的关系。
        我们先看刘兰芝的言:“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守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我们先要考查的是刘兰芝说些话的情境。刘兰芝对丈夫说这些话的时间应该是焦仲卿刚从府中回家的那一天晚上。小两口吃过晚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相见常日稀”的一对恩爱夫妻终于有了两人相处的空间和时间。长期的相思之苦,久积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化成了上面的话语。其次要分析刘兰芝说这番话时的情绪和情感。刘兰芝的话包括四方面的内容:一、我心灵手巧,知书识礼,受过良好的妇德教育和文化教育。二、嫁入你家后,心中非常悲苦。三、我勤劳本分,婆婆却故意刁难。四、你家的媳妇我实做不下去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我”赶回家吧。根据这些内容再结合刘兰芝说话的情境,我们不难想象,她开始说话的时候,情绪还是比较的平静的,只是泄点怨气,发点牢骚,渐渐地越说情绪越激动,以致说出“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这样的话来。但这句话只是情绪激动时说出的,而绝不是真正目的。把这两句话放在特定的场合中考查,在刘兰芝的话中人们看到的是有无奈,是娇嗔。刘兰芝爱焦仲卿,焦仲卿也同样爱刘兰芝。如果刘兰芝真的想一拍两散的话,那她不可能在大道口对焦仲卿说:“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也不可能担心“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更不可能拒绝县令儿子的求婚。刘兰芝刚强,心直口快,能承受艰辛的劳作,不能忍受蓄意的刁难,她怨的不是“夜夜不得息”的劳苦,她怨的是“大人故嫌迟”的刁难。因此,当丈夫回来之后,她积久的怨气一下子倾泻出来,她这样说,只是想从丈夫那里获得一点精神的安慰,求得一点心理的平衡。焦仲卿听了刘兰芝的话后,马上就去找他的母亲,这是刘兰芝没有想到的,但性格刚强的刘兰芝这时不可能阻拦他,这样事情便难以挽回了。
       刘兰芝知书识理,善于言辞,绵里藏针。临行前,她向婆婆告别:“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这一席话,表面上看,句句是自谦,是自惭,是歉意。表现出了刘兰芝很好的教养,即便在被婆婆无礼地驱遣回家的时候也不失礼节。用事实说明,“此妇无礼节”是婆婆的无中生有。细加分析,却发现话中有话,“出野里”、“无教训”很有可能就是焦母平时指责刘兰芝的话,“贵家子”也可能是焦母常常挂在嘴上的。现在把这些话一一回敬过去。焦母总以为自己的儿子娶了刘兰芝太亏了,门不当,户不对。在她看来,“我”是大户人家,所以她劝儿子说:“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刘兰芝说:“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这看似自责,似抱歉,其实是抱怨,“不能承受婆婆你的驱使”,掂一掂这话,份量很重,这是变相地说婆婆对儿媳很挑剔,甚至是虐待。这话刘兰芝以前不敢公开说,今天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刘兰芝又很重感情,她与小姑告别时,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内心其实是孝敬婆婆的,尽管婆婆对她是那么薄情。临别时,她还叮嘱小姑“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可见她说的“供养卒大恩”,不是虚情假意。只不过她没有,或者因婆婆总是找她的茬,她不愿在婆婆面前表达罢了。
再看刘兰芝的行:“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刘兰芝在被驱前为什么要作精心打扮自己?论者见仁见智:一、陈祚明说:“临当欲去,极写此女华艳……如此何忍出之!‘严妆’‘严’字、‘事事四五通’句,所谓极意装束也。”张玉谷也说:“被遗归家,有何情绪;作此严妆,呈其美态,……特借是再为临行固结府君之地。新妇苦衷,作者曲为写出。”皆指刘氏极意把自己装饰得华丽美好。二、李因笃说:“……自初妆以至妆成,每加一衣一饰,皆着后复脱,脱而复着,必四五更之(更换四五次),数数迟延,以捱晷刻也。……着毕,则新妇去矣。”则指刘氏不忍离去,故反复拖延。三、余冠英说:“每事四五遍,或是心烦意乱,一遍两遍不能妥贴。”我以为这三种说法,都没有能准确把握刘兰芝的性格和精神。按陈祚明和张玉谷的说法,刘兰芝的打扮,只是为了以美貌来留住焦仲卿的心,让焦仲卿不要把她赶回家。这种理解不合情理;焦仲卿爱刘兰芝,不愿赶她回家,刘兰芝是知道的,焦仲卿听了刘兰芝的话之后立即“上堂启阿母”也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刘兰芝没有必要用美貌来“固结府君”。“以捱晷刻”的说法,更没有依据。“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可见天刚亮,刘兰芝就立即起身打扮,如果说是为了拖时间,她没有必要这么早就起床。一大早就起床打扮,恰恰说明她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家,迟早都要走,迟走不如早走,她要走得决绝,要走得让她婆婆看似毫不留恋的样子。“心烦意乱”可能有一点,因为毕竟这是一对恩爱夫妻,但还不仅仅如此。“严妆”即盛妆,刘兰芝刚强有余,柔韧不足,自尊心强,能伸不能屈。她是漂漂亮亮地嫁入焦家的,也要漂漂亮亮地离开焦家,以示她“实无罪过”。她要走得体体面面,决不在她婆婆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显得很伤心的样子。她这样精心打扮,是为了做人的尊严,仿佛英雄赴刑场,要衣冠整齐,昂首挺胸。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怜惜、令人敬佩、光彩照人的形象?
焦仲卿
      焦仲卿是一个性格矛盾复杂的人物。他有反抗的一面,又有软弱妥协的一面。他惧怕母亲,但在母亲那里敢于为妻子据理力争,最后又屈服于母亲的淫威。他不善于调解婆媳矛盾,听了刘兰芝满腔委屈的叙述,马上就对母亲说“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还说“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这些话,都是一个寡母所最不能忍受的。我们想想,一个寡母,辛辛苦苦把儿子从小拉扯大,现在儿子却向着妻子,指责自己的母亲,甚至还拿死来吓人,做母亲心中是一种什么感受。从诗中看焦仲卿是焦家的唯一的儿子,焦家的香火要靠这个儿子来承传,现在这个儿子居然说出“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这样的话来,不是向母亲示威吗?这对缓解婆媳矛盾丝毫无益,还在焦母对儿媳满腔的怒火上浇油。所以焦仲卿刚说完,焦母立即“槌床便大怒”。他没有解决矛盾,反而激化了矛盾,于是只好采取权宜之计,让刘兰芝暂回家。尽管他对刘兰芝说:“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其实他说这话时心中并没有底。他只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从故事的发展看,焦仲卿这一步走错了。
      他易冲动,不冷静,甚至出口伤人。他听说刘兰芝再嫁,便跑来对兰芝说:“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面对“丈夫”(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是丈夫了)的指责,刘兰芝只是幽怨地说:“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焦仲卿的话虽然让兰芝感到意外,但她却非常克制、冷静。两人的性格在对照中更加鲜明。有人说,他爱兰芝,一旦听说她背约再嫁,便不再对她像先前那样低声下气,“哽咽不能语”了,而是斩钉截铁地说:“贺卿得高迁……吾独向黄泉。”这是一种何等的大丈夫气概!我从中看不到什么大丈夫气概,恰恰相反,我看到的是小男人心理。不错他爱兰芝,但爱得很自私,因而也就对兰芝缺少关心和了解。前面说过,焦仲卿回家后刘兰芝对他的一番叙述,并不是要他去向婆婆讨个公道。她只是为了倾叙,发点怨,撒点气,耍点娇,如此而己。这时,焦仲卿只要给刘兰芝一点理解,一点安慰,刘兰芝也就心满意足了。他其实不懂妻子的心,所以他第一步就走错。他处事不果断干脆。临别时,刘兰芝叮嘱他:“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可是他迟迟不来,直到知道刘兰芝要再嫁了,才匆匆赶来,来后不问青红皂白,就气急败坏地对兰芝指责,挖苦,讽刺。他以为刘兰芝再嫁是嫌贫爱富,是另攀高枝,这不是一个理解妻子的人应该说的话,这心理多少有点阴暗。这阴暗的心理与他从小没有受到完整的父母之爱有关。
他爱自己的妻子,可最后还是把妻子休了;他孝敬母亲,但他最后还是自杀了,这是大不孝。他想做一个好丈夫,和妻子过和和美美的生活,结果是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他想做一个好儿子,可最后还是“故作不良计”,“令母在后单”。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儿子。他是一个悲剧人物,这悲剧,固然有社会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性格原因。
                                                                                          焦  母
  焦母为人刚愎,蛮横,自以为是。她对刘兰芝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心想拆散她儿子与刘兰芝的婚姻。她反复对儿子说:“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在旦夕间。”仿佛世间的女子都愿嫁给她儿子,似乎只要她喜欢谁,谁就是她的儿媳妇。当焦仲卿表示“故作不良计,勿复怨鬼神”时,她开导儿子说:“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有人据此认为,焦仲卿先世曾仕宦于台阁。其实我以为这话是当不得真的。何以见得?从语言上看,“仕宦于台阁”的主语是“汝”,即焦仲卿,我们知道,焦仲卿只不过是庐江府一小吏而己,并没有在台阁做官。焦母,一村妇,儿子在府中做官,她就以为“仕宦于台阁”,便自我膨胀,自高自大,诗人让她这样说,正是为了表现她的无知与自大。
对刘兰芝,她百般挑剔。这有刘兰芝的原因,也有焦母的原因。焦母看刘兰芝不顺眼,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虽然言过其实,但并非完全无中生有,刘兰芝“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她有文化,有知识;有文化,有知识,就有思想,因此与焦母难免产生思想和性格上的冲突。这冲突,虽然不会明朗化,也不会正面展开,但一不小心便流露在脸上是可能的,做婆婆的看在眼里,便怨在心里。有时对于婆婆的差遣,刘兰芝行动上虽然服从了,但心未必服,再加上焦仲卿在家的日子不多,婆媳之间有了矛盾不能及时化解,这样矛盾就越积越深。
       焦母看不惯刘兰芝,还有一种寡妇心态在作祟。我以为焦母守寡应有十多年,虽然从“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这四句看,焦母守寡不会有这么久,但这四句在宋本《玉台新咏》和《乐府诗集》中都仅有“新妇初来时,小姑如我长”两句。当然,即便只有这两句也不能断定焦母守寡有十多年,但从焦仲卿对母亲的畏惧心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从小在寡母的严厉管教下长大的孩子。不然焦仲卿不会对母亲那么畏惧。但凡寡妇对独子往往既溺爱又严厉,爱得有点变态。一个寡妇既当妈,又当爹,要将儿子抚养成人,继承焦家的香火,承受的精神压力是巨大,因此对儿子格外苛刻便可以理解。焦仲卿小时候受母亲的打骂应该是常事。即便他长大后已经娶妻做官了,仍摆脱不了母亲早年在他身上造成的心理阴影。所以当母亲槌床一怒,府吏便默然无声,其畏惧之情何异于老鼠见到猫?如若焦仲卿长到十多岁父亲才死,作为独子,他就要挑起家庭的重担,那么他的性格就应该坚强,而不会那么骇怕他的母亲。另一方面,从焦母易怒暴躁、蛮横无礼的病态表现看,她分明是一个守寡多年的寡妇。因为病态所以她最担心的就是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而刘兰芝像楔子一样揳入他们母子之间,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她不允许媳妇从她手里夺走与她多年相依为命的儿子。焦仲卿越向着刘兰芝,焦母就越容不下这个儿媳,因此千方百计要把她赶出家门。这种心态是多年守寡的母亲的共同心态。
                                                                                   
      刘母,有人认为她也是逼刘兰芝再嫁的封建家长的代表之一。理由是当县令家来求婚的时候她说了“汝可去应之”。其实这“应”,不能理解成“答应”,而应理解成“回复”,作为母亲,她当然希望女儿婚姻美满,生活幸福。女儿被休回家,马上就有人家来求婚,而且来求婚的又是颇体面的人家,妈妈希望女儿答应这问婚事,是可以理解的,不能就简单地认为是势利。况且这时母亲并没有代女儿做主,而是让女儿自己去处理,在那样的时代,这样的母亲无疑是开明的,是通情达理的,是难能可贵的。刘母的开明和可贵,从刘兰芝受到的良好教育上可以看出,如果不是一个开明的母亲,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刘兰芝不可能受到那样良好的教育。
   还有人甚至作了这样的大胆推理:焦母能逼儿子休了刘兰芝,那么刘母为什么就不能让儿子逼刘兰芝再嫁呢?这种推理其实是一定要给刘母戴上一顶封建家长的帽子,以说明封建家长制是焦、刘爱情的罪魁祸首。但这种无视作品本身的推理是站不住脚的。在县令家来求婚的时候,刘兰芝对母亲说:“兰芝初还时,府史见丁宁,结誓不别离。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这时,拒绝媒人的是刘兰芝的母亲:“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岂合令郎君?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这番话说得非常得体,体现了她良好的休养,善良的心地,她同情理解自己的女儿。到了太守家来求婚的时候,刘母还是说:“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真正逼迫刘兰芝的是刘兄。刘母只是在刘兰芝答应了婚事之后才说:“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举。”在焦仲卿迟迟不来,刘兰芝答应了婚事,太守家就要来娶亲的时候,刘母说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据此认定她是封建家长。
                                                                        
       诗中对这个人物着墨不多,仅三处:“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这两处都是刘兰芝说的。正面写刘兄的只有一处,就是刘兰芝第二次要拒绝上门求婚的人时,他说:“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其实如果单把这一番话抽出来分析,也不能说这就是逼妹妹出嫁,甚至完全可以理解成是为妹妹好,为妹妹的前途着想。刘兰芝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多年,她最了解自己的哥哥,有了刘兰芝“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这样的评价,刘兄的话就可以作完全不同的解析:这哥哥是势利眼,只看门第,不顾爱情,尤其是那句“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更是不堪入耳。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如再不嫁,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潜台词是,难道要我做哥哥的养活你一辈子不成?刘兰芝被遣回家,其实已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再听哥哥这么一说,她再也无法在这个家里住下去了,所以她回答哥哥的话是“谢家事夫胥,中道还兄门”,而不是“中道还家门”。这一字之差,兰芝的内心之苦尽现。现在哥哥发出话来了,还能赖在哥哥家不走吗?这个哥哥话语不多,其实非常刻薄,毫无兄妹之情可言。
 
       以上试图从作品实际,从特定人物之间的关系,及在具体环境中形成的人物心理去分析人物的性格,人物性格形成的原因,我以为这样可能更接近于人物本身,当然事实也可能未必如此。
 
注:①见《两汉文学史参考资料》下册第685页 (中华书局出版 )
    ②见《汉魏六朝诗歌鉴赏集》第219页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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